步道小桥

【邱饼】一心求死后,遇到了转世的白月光(上)

文笔矫情,能写多少是多少

讲的是李饼独活至现代,在终于能死的时候却遇到了邱庆之

多少有点ooc,见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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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李饼想死。想了已经太久了。

 

在世上活了千年,却在不久前刚刚寻得能死的良药。一切过往如烟,太多事他已经记不得了。可在午夜梦醒,他时常觉得亏欠一人,日夜不能忘。这一记,就记了无数个日夜。

 

他不老不死,心却会痛,痛入骨髓,痛得发慌。他迫不及待把药吞了下去。死了就记不得了,死了就不会痛了。李饼心满意足露出了微笑。

 

也许死了,就能找到你了。

 

咚咚咚,一阵敲门声响起。

 

一个西装革履,身材高挑,长相英俊的男人扶着一位中年女性走了进来。

 

李饼抬头,看见来人的那刻呆愣了良久。

 

在漫长的时间里他以为能忘却一些东西,至少脸已模糊。但看见来人的瞬间却还是有什么被连根拔起。遥远的记忆近在眼前,那只带血的手仿佛只是刚刚从他的掌心滑落。

 

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。李饼呼吸慢慢变得沉重,心脏钝痛得不自觉手握拳抵住了胸口。他痛苦中余光却瞅见男人略带疑惑的脸,似乎正在怀疑这样情绪不稳定的医生是否权威。

 

李饼忍住痛感,手从胸口拿了下来,勉强扯了个微笑。

 

“邱…”意识到什么的李饼将剩余二字吞了下去,转而说了句,“坐。”

 

面前男人将中年女性扶到座位上,随后礼貌又疏离地开口,“李医生...我带我母亲来复查。”

 

李饼点点头,翻看着眼前的报告。他稳住心间的混乱,让动作不至于那么手忙脚乱。

 

“没什么问题,手术很成功。回家切忌剧烈运动,清淡饮食,按时回来复查即可。”

 

“谢谢李医生。”男人扶母亲起身,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紧盯他的李饼。

 

“不客气。”李饼适时收回目光,将眼神转回到面前电脑上。余光却注意着男人逐渐离去的背影。

 

藏在金丝边框眼镜下的眼眶微红,眼泪终于支撑不住从眼角滑落。

 

“邱庆之,好久不见...”而后他垂下头啜泣一声,又喃喃开口,空气中的声音不甚清晰,“可惜,我快死了。”

 

2.

李饼快死了。

 

他在永生时从未寻得过邱庆之。却在他没几年好活的时候遇见了他。

 

李饼自觉从不欠人,只是对这位故人,好似欠了良多。细细算来,一点一滴都是情。

 

李饼也想还情,可没几年好活的现实还是让他退却了脚步。他想了很久,也曾怪老天造化弄人。想来想去又觉得天意如此。没了他,想来邱庆之能更好。

 

索性既续不了前缘,也没什么未来,又何必沉溺于当下。于是他决定这辈子就不要和邱庆之有交集了。默默补足其他,再默默找个没人的地方死去,如此甚好。

 

这些年李饼兜兜转转倒是把明镜堂的部下凑齐了。他把这些年积攒的产业全权交给他们打理,自己倒是乐得轻巧。

 

他让崔倍收集了这一世邱庆之的资料——富裕之家,家庭和睦。有个不大不小的公司,无论生活还是事业都颇为顺遂。倒是幸福美满的很,李饼对此颇为满意。

 

他给王七打去电话。还没开口,就听王七叽叽喳喳道:

 

“饼爷,你让崔倍找的那人资料我看了,确实长得不错,家庭也好。而且你敢相信,别看人长得像情场老手,这么多年居然还是个老|处|男,情感经历为零!饼爷你要是看上他了,我立马给你安排。”

 

李饼皱眉,从王七乱七八糟的废话中找到一丝重点:“情感经历…为…零?”

 

“对啊,这么多年都没有过…”说着他又恍然大悟道:“饼爷是不是怕他有病?放心,我看过了!这人从小到大体检一切正常。许是人眼光高吧,看不上吧…”

 

随后他又人精似的话锋一转:“不过像饼爷你玉树临风,事业有成,还有大智慧的人,看上他是他的福气。”

 

电话这边的李饼捏了捏眉心,再也不想听王七的废话:“行了你,待会儿准备一下,以公司名义,和邱那边谈合作。”

 

“我的妈呀,饼爷你这是打算一掷千金为红颜啊…”王七还没说完,崔倍及时抢过了电话。

 

“好的饼爷,我们立刻准备。”

 

李饼嗯了声,将电话挂断。他心绪又因为王七的话乱了起来,他想不明白,这一世如此幸福美满的邱庆之,却为什么会没谈过恋爱呢?

 

“难道他其实过的不好吗?”李饼喃喃自语,托住下巴又陷入沉思。

 

“我真的想你了…邱庆之…”

 

3.

邱庆之不喜欢猫。从小就是。

 

从记事起,邱庆之就对任何猫没有任何好感。因为他见到猫,总是会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特殊的情感。

 

好像似亏欠,也好像什么都不是。

 

可当他一开门,看见这只大白猫就这么大咧咧蹲坐在自家门口时,他却产生了摸一摸的想法。

 

特别是在与这猫对视的刹那,他觉得这猫的眼睛,竟…像极了故人。

 

脑海中刹那的想法与恍惚闪过的片段让他失了神。竟一时之间让这只白猫溜了进去。

 

邱庆之只得无奈笑笑,关了门。他现在只觉得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耐心,竟没有把这小东西捉住扔掉的冲动。

 

大白猫进来后像个巡视的领导般转悠了一圈,仿佛对这房子还颇为满意。它呜呜两声,悠哉地蹲在邱庆之脚边,头歪着,大尾巴轻扫地面,看起来十分放松。

 

邱庆之用手机给它拍了张照,发到了物业群。这白猫毛发柔顺光亮,看起来颇为粘人。他家住在公寓楼16层,怎么想,这猫也应该是楼上楼下邻居家跑出来的,而不是从哪钻进来的野猫。

 

白猫就这么抬头望着自己。邱庆之隐忍片刻,还是蹲了下去,尝试着用手背蹭了蹭这只白猫的脖颈,柔软的毛发手感异常舒适,邱庆之竟有些流连这种感觉。

 

白猫闭着眼,侧着头,也主动蹭上邱庆之的手。轻柔的动作倒有一些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。

 

邱庆之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,仿佛曾经也有那么一刻是这样的。脑海中重叠交织的双手浮现,好似也是如此柔软,柔软到让人眷恋。

 

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记忆片段吓了一跳。邱庆之慌张着起身,起身瞬间竟一不小心将白猫推倒在地。白猫“喵呜”着站起,委屈着望着他。

 

邱庆之又于心不忍,略有心虚地偏过头,不与猫对视。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走到冰箱跟前,绞尽脑汁回想猫到底喜欢吃什么。最终翻出了三文鱼和牛奶,装在碗里端到白猫面前。

 

白猫嗷呜一声,摇了摇头。

 

邱庆之蹲下身,摸了摸它脑袋,难得语气温柔:“小东西,怎么还挑食呢?吃吧,我有点事出去一趟,等会儿回来帮你找主人。”

 

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话对猫这么管用。那白猫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,竟真的走上前去牛奶碗里喝了起来。

 

邱庆之心满意足,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。白猫喝了一会儿便抬头看他,眼睛微亮,似是也透着高兴。

 

“行了。”邱庆之站起身,走到门边,出去前又回头看了眼蹲在地上的猫,温柔地说,“等我回来。”

 

白猫还是没有动,就那么看着他,直到啪嗒一声响,是关门的声音。

 

李饼曾遇到过一个花白胡子老头,见他的第一面,就对李饼说,“不往前走,可就一直要被困在原地了。”

 

那时李饼不懂,现在也不懂。

 

他只知道,有一只猫蹲坐在原地,实在没什么勇气上前。

 

4.

邱庆之回来没有看到他的猫,倒是等来了“相亲”的消息。

 

他妈给他打来电话,语重心长痛心疾首表示儿子这么大了不考虑终身大事可不行,顺带利用病情道德绑架这次相亲一定得去。

 

谁知邱庆之答应的倒是痛快,并郑重表示自己一定非常重视。

 

他妈将信将疑,将时间地点告诉了他,又叮嘱了几句。

 

邱庆之答得认真,却将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找猫上。最后转了一圈又一圈,终于确定,猫是真的没了。

 

他盯着自己紧锁的门窗,一边疑惑一边怅然若失,仿佛猫不是从他家里走丢了,而是从他心里。

 

李饼是从王七嘴里得知邱庆之要相亲的消息的。

 

那时候他刚做完一台大手术出来,知道消息第一反应:

 

他,邱庆之,那长相那身材,还用相亲?

 

而后他又酸涩委屈起来:

 

邱庆之相亲就相亲,关他什么事?

 

他突然想起他俩年少时曾救过一位被拐卖的少女,少女娇俏灵动,说自己是江南富裕之家,非让邱庆之做她夫婿。

 

那时他捉弄心起,也跟着起哄,对邱庆之说:“对嘛庆之,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。”

 

邱庆之震惊地望着他,好似要说什么,却最后什么也没说,只对那少女道:“林小姐,我跟你走。”

 

少年李饼不解而委屈,真当邱庆之要离他而去,他在屋里闷闷不乐了三天,才在林家小姐驾车而去时偷偷出门看了一眼。他以为邱庆之也在车上,越看越伤心,在马车逐渐远去隐于夕阳下时,他才忍不住哭了出来。

 

有人在身边问:“你哭什么?为什么伤心?”

 

李饼哭得耳边尽是自己的啜泣声,根本没辨别出来人的声音。

 

“邱庆之走了,他去给别人当夫婿去了,他不会回来了…”

 

“怎么会呢,他才不会走…”

 

李饼觉得不对劲,回头望去。邱庆之拿着冰糖葫芦就站在他身后,微笑着看着他。

 

李饼愣了一会儿,自觉丢人,忙不迭用袖子抹了把脸,有些气急败坏:“邱庆之,你耍我!”

 

邱庆之将糖葫芦塞到李饼手里,小心翼翼擦掉他眼下的泪,“小郎君,下回可不能赶我了,不然我可就真走了。”

 

一语成谶,后来邱庆之真的为他而走,也再没回头。独留他一人在世上活了千年,什么都变了,也什么都没变。

 

他还是口是心非,一如既往傲娇又别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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